「咳咳咳-」摸摸發燙的額頭,我勉強喝了一杯溫開水,便又躺回了床上,喃喃自語:「趕快睡吧,明天還要參加球賽播報員的面試會呢。」

我想,我一定是燒過頭了,眼前逐漸變得一片朦朧,腦裡也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痛楚,好似有人拿棒搥敲打,演奏名為『頭疼』的音樂。

越敲越大聲,越敲越痛,腦中全是嗡嗡嗡的耳鳴聲。

好痛!好痛!就連心臟也感覺到了『頭疼』的節奏,噗通噗通的加快速度,一起加入了這場荒謬的音樂會。

喂!你們這些霸道的細菌!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啊!

「別隨便把人當鑼鼓敲打,生命可是很寶貴的。」我有氣無力的對空氣抗議。

話雖如此,但這份投訴並沒有地方可以反應,最多就只能跟創物主告狀吧,和細菌溝通有用的話就不用發明抗生素了。

不過不曉得創物主有沒有聽到,畢竟我從小到大都還沒有看過祂的面貌,是真是假也沒有得證實。

至於相信神佛的人則會說沒看見不代表不存在,更激烈的人還會要求科學家解釋各種奇蹟與生命的起源。

像一堆元素和化合物被閃電打著打著就變成了生命,這只能說是結果,不能說出原因,也正因為諸多類似『生命起源』的情況,科學才會和宗教抗衡到現在......

「吶!你以後想要成為什麼樣的大人呢?」

就在我轉動那凝重的腦子思考創物主的存在時,一位綁著短馬尾的女孩突然從腦中冒出,眉開眼笑地浮現在眼前問道。

但並不是問我,而是向眼前另一位男孩的幻影詢問,在聽到女孩話語的瞬間,我也想起來了,這是在許多年前的國中教室裡聽見的對話。

據醫生表示,發燒是生理的自然反應,可以強迫身體休息,並殺死體內的細菌,將毒素燃燒殆盡,不過如果燒過頭也可能對大腦產生影響。

「說嘛~說嘛~」女孩任性地搖著男孩的手臂,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。

「我想要成為妳喜歡的人。」我不甘寂寞地插嘴,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。

只是女孩跟男孩並不會聽見,因為過去的我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們,既不敢上前搭話,也不曉得應該和他們聊什麼。

但是那天的情景我卻記得一清二楚,即使事過多年還是深深地刻印在腦中。

 

那天,是萬里無雲的好天氣。

由於明天就要放暑假了,所以老師也不太要求秩序,只要求學生不要吵到隔壁班就好。

於是,擔任班長與副班長的女孩和男孩便歡暢的聊起天。

「我以後想要當籃球比賽的播報員。」男孩有些靦腆的回答女孩的問題,不過臉上依然綻放著陽光般的笑容。

「嘻嘻~你當得成嗎?球賽播報員口調要很清楚喔,沒有參加過演講比賽的你可以嗎?」女孩歪頭笑道,然後用手撫摸自己的下巴,雖然話語帶點質疑,不過眼神中卻散放出光彩,似乎在說男孩一定可以成為球賽播報員。

「嘿嘿,當然可以啊!」男孩笑了笑,聳聳肩膀回道,然後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後腦袋。

「喔~這麼有自信啊,那我等著看你的未來呦~」女孩抿起嘴唇,伸出手彈了一下男孩的額頭,眼神中洋溢出滿滿的溫柔。

「那妳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呢?呵呵呵-」男孩說完,摸了摸被女孩的手指彈到的額頭,不再說話,只是一個勁地傻笑。

 

在看到女孩彈男孩額頭的那一剎那,我的心被揪緊了。

為什麼?

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明明如此溫馨和樂啊!

為何我的胸口卻像灑了檸檬汁,覺得好酸好酸,並且呼吸還變得有些急促,感覺有些鬱悶悲傷。

陽光穿透玻璃窗照亮兩人的臉龐,將這令我深記的美好景象打得更加明亮,附上了幸福寧靜的璀璨效果。

只是兩人的笑容越是美麗,我就越發感到酸楚,就像是含了一口濃度很高的蜂蜜檸檬汁,即使酸得下巴都要掉了,依然捨不得吐掉。

想要女孩也能夠溫柔地凝視我。

想要女孩也能夠期待我的未來。

想要女孩的眼中也深深烙印我的身影。

我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吶喊,一遍又一遍,反覆覆反,反反覆覆,拼命的吶喊吶喊吶喊吶喊吶喊吶喊吶喊-

卻始終無法開口對女孩述說。

 

「咳咳-」

捂住眼睛,我感覺到兩股熱流湧出,緩慢地向臉頰擴散。

意識越來越模糊,躺在床上的我開始被一片黑暗籠罩,身體失去了重量感,彷彿在下沉,又彷彿在上升。

又或者我的身體正慢慢消失。

「想見妳,好想見妳,每天都在想什麼時候可以見到妳。」在意識徹底消失前,我無聲地吐出了對女孩的思念。

理所當然,沒有人回應,因為就連女孩的幻影喜歡的人也不是我。

然後,我聽見了-

那天,那幅美麗得令我無法忘懷的青春風景之中,女孩和男孩結下的誓言。

 

「這個嘛~」女孩先是臉紅的轉過身子。

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回頭,凝視著男孩的雙眼,綻放猶如百花盛開的燦爛笑容。

深情款款的說道:

我啊~

長大以後~

想要成為球賽播報員的妻子呦~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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